这几天晏暮寒照常很忙。
乔岁在府上闲得发慌。
晏暮寒将她的不自在和无聊都看在眼里，倒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两日后带回来了好消息。
韩子透和晏清泽要回来了，宫中会替他们办接风洗尘宴。
乔岁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开心了一会儿。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毕竟她曾经做过北燕的人在宫宴和狩猎上都出现过，认得她的人不少，她如果再出现在大场合里，只怕要给他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总不能还拖后腿。
晏暮寒看出她的一双眼睛都慢慢暗淡了，就知道她权衡之后，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他故意问，“小姐不想去么？”
乔岁道，“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他们都回来了，总是有机会见得到的，晚几天的事情罢了，到时再聚也一样。”
晏暮寒道，“是么，真可惜，本还想与小姐一同去的。”
乔岁瞥他，“你不要命了，等别人发现我，说你与北燕勾结，到时候可要添许多年麻烦。”
毕竟晏启盛就是通敌死的，他又是他儿子，这种事上自当谨慎。
晏暮寒道，“若我说，我有办法可以面对呢？”
“那也没必要冒险，没事给自己找事不是？”
晏暮寒点点头，“那就易容去？”
乔岁看向他，这倒真是个法子。
她马上有了些兴趣，“可行。”
晏暮寒看她高兴了，心情也好，他想了想，问她。
“那小姐是要以我红颜的身份，还是蓝颜的身份出现在旁人面前呢。”
乔岁被他一句话差点呛到了。
“还有这种选项，红颜什么的也就算了，蓝颜是什么鬼，怎么，你不怕别人议论说你是断袖吗？”
这种真的太让人误会了好不好，他身边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女人，唯一一个还是旁人眼中非常短命的魏氏。
身边再多个什么蓝颜，断袖这个标签贴上了可就抠不下来了。
晏暮寒道，“我倒是不太在意，如此也好，便不会总有人盯着我妻室的位置了。”
乔岁看着他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没人少给大人送女人吧。”
晏暮寒看她，“小姐吃醋了？”
乔岁点头，“是啊，醋坛子都打翻了，已经快要酸死了。”
她这话，还有这一本正经的目光取悦了晏暮寒，他伸手按了按她的头，“放心，除了小姐，我谁都看不上。”
乔岁看他这个样子，眨了眨眼。
他就这么看着她道，“如何，有奖励么？”
乔岁道，“生个崽崽陪你玩？”
晏暮寒的目光幽幽，“这个不要，要兑成别的。”
乔岁刚想问他要什么别的，话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他这个人执拗得很，有些事情，认准了就不会再变，这一点似乎从乔岁认识他开始就一直这样。
有的时候，他所说的别的实在是有一点点过分。
乔岁不太愿意，他便会静静地看她，然后微微垂眸说，“我不逼你。”
乔岁哪里受得了这个，最后往往就是妥协。
她承认了，自己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可气的是，晏暮寒如今已经摸清楚了她的性子。
知道她喜欢他，心疼他，有的时候过头了也根本不会舍得与他发火，就可劲儿的折腾。
而某人，确实精力旺盛，乔岁甚至觉得或许真的等到新婚那日，她会被折腾死的吧。
她有的时候甚至感谢他现在如此克制。
乔岁有的时候可以理解，毕竟一个大男人的，有欲望很正常，他又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有的时候羞恼起来又恨不得可以掐死他算了。
明明在外头，话多不愿意多说几句，被那么多人惧怕的首辅大人，在家关起门来，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乔岁也发现，这个人明明骄傲得很，可每次只当她们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总是很喜欢低她一些。
就好像在玩些什么角色扮演的样子。
就像今天，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叫小姐。
晏暮寒见她在发呆，问她，“小姐可是在想什么？”
乔岁道，“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与我有关吗？”
乔岁道，“我在这世上的那些过去，可不都与你有关吗？”
他听这话倒是高兴，“说说看？”
乔岁道，“那我就随便说说了。”
“你最早的时候，有没有想把我——”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晏暮寒沉默了。
乔岁笑道，“不用在意，我都知道。”
晏暮寒闷闷道，“既然都知道，小姐怎么还敢对我那么好。”
关于这个问题嘛。
确实是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她原本就很喜欢书里的他，其二就是，一开始做的那场梦，她想回家，所以想要抓住一切的机会。
但和他相处中，待他好倒真不是为了回家这个目的。
不过这些事乔岁也没法与他说。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
晏暮寒露出了你看我信吗的神情。
乔岁笑了起来。
“是喜欢，但确实不是现在这种喜欢，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嘛。”
晏暮寒瞥她，“那小姐还亲我。”
被唤起了这一段记忆，就好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乔岁恨不得把头埋起来，“这件事，这件事，这件事……”
乔岁语无伦次，“那一回我真，真不是故意的，就，我事后真的非常后悔非常痛苦非常懊恼。”
晏暮寒道，“我知道，我还记得。”
乔岁道，“虽然你当时没有怪我的意思，但我知道肯定是吓到你了。”
光是想起来，乔岁还记得那无地自容地感觉。
那个时候他才十六七啊，她是变态啊！
吓到他了吗？晏暮寒想，那倒没有。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吧。
不过他不介意看到她这样愧疚的样子。
他完全不觉得违心地道，“嗯……确实是吓到了。”
“不过，小姐也不用太在意，就算当时没发生，如今也一样，总归是早晚的事，提前点也无妨吧。”
他眼中笑意点点，把她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