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快裂开了。

    说实话,宿醉的感觉很不好。

    尤其是近几年她都没怎么碰酒这玩意儿,一时都不怎么能喝了。

    昨天喝完之后怎么回的屋她都没印象了。

    还好有暮寒在,她还不至于被人拐了去。

    乔岁深吸一口气,慢慢撑着坐起来。

    看见晏暮寒就坐在床边。

    垂着头,背脊微微弯着。

    她几乎没有加过他这样,莫名其妙地有种颓丧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她以为他是睡过一觉已经醒来了,所以慢悠悠地挪过去看他。

    然后就看他一点点地转过头,一双眼睛十分吓人,布满了红血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乔岁吓了一跳。

    忙上前伸手探他的额头。biqikμnět

    温度还行,没有发热。

    “怎么……”

    乔岁说着话顿了一顿,脑子里有些不太清楚的画面在闪回。

    她昨晚做梦梦见了以前的事情,以为回到了过去。

    难道,那是她耍酒疯,不是做梦?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倒也不怪他露出这个神情来。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都非常在意那件事。

    “我……”

    乔岁感觉自己更头疼了。

    “我昨天喝太多酒了,好像胡言乱语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崩溃地抓头,“啊——”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乱发神经,就不该贪那几杯酒。

    晏暮寒只是看向她。

    看她这个抓狂的样子,笑了一声。

    乔岁抬头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要做什么,只能垂下头,靠在他的胸前。

    然后静静地待着。

    他不动她也不动,像做错事的孩子。

    晏暮寒总算是动了动,将一旁桌上的一杯水递给了乔岁。

    “昨夜饮酒了,先喝杯蜂蜜水。”

    他一晚上都没睡了,还惦记她昨晚喝了蜂蜜水?

    乔岁的心里更加愧疚了。

    晏暮寒看她也不伸手接,“怎么了,要我喂你吗?”

    乔岁猜测他说的那个喂法就没安好心。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她乖乖喝下了这杯蜂蜜水,然后起身。

    “有点难受,我先去洗漱。”

    晏暮寒颔首。

    乔岁飞快地走了出去。

    晏暮寒却只静静地坐着,等乔岁回来时,他原本是什么姿势,最后还是什么姿势。

    等她回来后,他也才去洗漱,等他回来的时候,乔岁在翻医书,见他回来,她合上了书。

    起身坐在他后背,拍拍他的肩膀。biqikμnět

    “来,躺下。”

    晏暮寒僵硬地躺好。

    乔岁轻轻俯身靠在他的头边,“是我不好,喝醉酒了,胡言乱语,让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我要不是记忆混乱了,那点事我早就忘干净了,你要是在意,我会觉得我说起那些事来,可太不是人了,咱们不想过去的事情了好不好。”

    乔岁道,“相公要是休息不好,人家也会合不上眼的,难道你就忍心看我的黑眼圈垂到肚脐眼儿上嘛,呜呜呜……”

    她就差没有挂在晏暮寒的脖子上了。

    虽然认识这么久了,又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想搞得还像十几年前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搞这套也实在是有点叫人吃不消。

    但是谁让,某人就吃这套,而且只吃这套。

    晏暮寒那里沉默了良久,直到他好像终于有点受不了了,才无奈地道,“好了,别闹了,起来吧。”

    等他说完以后,乔岁马上直起身子。

    晏暮寒道,“不用担心,我不过是,觉得当年便宜了一些人,想着要如何弥补自己的那些不快罢了。”

    “那就罚自己睡满半日吧。”乔岁道。

    “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地哄你一回吧。”

    他随口道,“哦,像哄潺潺和淙淙那样吗?”

    乔岁,“……”

    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围笑,但是还是难以避免地有些僵硬。

    “孩子爹,就算你长得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并且日后搞不好还会一直维持这幅模样,但也不要忘记自己如今的年纪好吗?”她一脸了解地道,“你的年纪,骗得了旁人可骗不了我。”

    “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

    话才刚说到一半,脸颊就被捏住。

    她语气不太自然但是还是坚持要说,“干嘛干嘛,现在是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是吧?”

    陪着他胡说了几句,乔岁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在慢慢放松。

    然后她便给他按按头。

    晏暮寒没过多久睡了过去。

    乔岁本来有些晕乎,想要起来走一走的,可是她一想要起来,他就有醒来的征兆。

    她也只好在他身边躺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个回笼觉。biqikμnět

    这一睡,又约摸有点天昏地暗的意思。

    等她醒来的时候,晏暮寒还在睡。

    乔岁在心中微微一叹。

    他啊,因为小时候的事情一直有严重的心病,嘴上不说,若是没有她一直紧密关注着,都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乔岁曾经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他会崩溃。

    好不容易现在好了,她一点也不想回到解放前。

    晏暮寒睡醒时,半天已经过去了。

    乔岁还靠在他身边,这会也不看医书了,就随意翻着一些杂书。

    见他醒来的时候,她展颜一笑。

    随后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好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虽然午膳时间都过了也还是要吃的。”

    他将晏暮寒拽了起来,换好了衣服以后,生拉硬拽地带他去吃饭了。

    潺潺看见他们的时候十分不满,“你们还让我早睡早起,你们自己做到了吗?”

    “尤其是爹爹,一直都要我们勤勉,自己居然睡了半日的懒觉。”

    晏暮寒抬眼看她,潺潺是一个字都不敢再乱说了。

    连忙笑道,“不过也可以理解啦,毕竟你们那么辛苦嘛,我们都非常理解的,所以爹娘你们高兴就好了。”

    乔岁被她这一番能屈能伸给惊呆了。

    “你这没一点主见的怂包丫头。”

    潺潺吐了吐舌头,“我这是关心爹爹,勤勉能有身体重要吗?那必然是没有的,阿娘您怎么这么不近人情,一点都不会心疼爹爹吗?”